□张敞
黄晓明不是华丽妖冶的亚当·兰伯特,而更明丽单纯地像裘德·洛。前天的《中国梦之声》,黄晓明为了配合“改变”的主题,画了一个烟熏妆,那个样子让我笑了很久。
透过他的眼睛,仿佛能看到他喧哗的外表之下,那原本宁静的内心也忽然变得波涛汹涌——在定妆之前他应该是很挣扎吧?一个单纯的人,选择了这样一个高调而妩媚的眼妆出镜,真是敬业,然而又好玩极了 (如果是世故的人这样做就不可爱)——那就像熊猫摘掉黑眼圈一样充满戏谑和反差。我喜欢这种偶尔的改变。
他的烟熏效果当然是惊艳的,因为他面如冠玉,鼻若悬胆,所以画上之后更加明眸善睐。 《世说新语﹒容止》里形容美男子何晏的皮肤白,曾写魏文帝曹丕认为他是敷了粉,就特意给他吃热汤面。吃得何晏汗如雨下,然而吃完之后,何晏“朱衣自拭,色转皎然”,仍然是皮肤如雪似玉。
黄晓明给我的感觉亦是如此。他是那种即使天地皆与我不亲,众人全施以非议,然而在“朱衣自拭”之后,经过内心的挣扎和痛苦,他亦还能是“色转皎然”,他还是一个干净的人,不会世故,更不会令人觉得污浊。这几年的几桩事件,当他发现认输和坦白都无用,他亦只是“晚熟”般学会了自嘲。唐朝有大臣奉承张昌宗,曰:“六郎面似桃花。 ”杨再思说不是,而是“桃花似六郎”。黄晓明亦有这种花色之净。
这次的烟熏妆透露着点儿恶作剧的戏谑,又使我想到那些调皮的小孩子。每次一说拍照,他们就开始做鬼脸,最后你不得不放下相机,警告他说:“如果再这样,等你长大了,就会发现一张好看的照片都没有啊。 ”他又像是万圣节的晚上,邻居家的孩子穿着骷髅的服装、提着南瓜灯来敲门,等你开门之后,那调皮热闹的气势就是在说:“不给糖吃我就捣乱啊。 ”
作为一个阳光灿烂甚至有一点点害羞的人,我一直在想,他是怎么做到由“众人不解的失意”转为“自我的完足”的?毕竟这烟熏妆不是约翰尼·戴普演《爱丽丝梦游仙境》,而是要坐在评委席好几个小时带着这样的妆容迎来送往、插科打诨、逢场作戏、真情流露。
也许表演系的学生们在学校里学会了解放自我,到了社会上经历了磨难,还要再解放一次。这次的烟熏妆就是这二次解放的印迹。又像是《八十七神仙卷》,终于被徐悲鸿盖上了“悲鸿生命”的印章。
仿佛是从此以后,天地也可以“一时昭然起来”。